卢嫣有些恍惚,她阿娘只得她一个独女,兄弟们又不好学,当年在闺中之时,父亲考校学问,都只有她能够答得上来。
不,只想承蒙祖荫吃吃喝喝的纨绔子弟被逼着去考科举。
而的她,却连科举的大门都不能进,她觉得十分的愤怒,天道太过不公。
她以为,所有有才华的女子,都会同她是一个想法,可是她的女学,没有一个人愿意来,于她而言,实在是当头棒喝。
人各有志么?
“可是,开女学,不是阿俏出的主意么?而且你同高糯那会儿也是赞同的,还说要将教自己琴棋书画的老师引荐过来。”卢嫣咬了咬嘴唇,当初你们全都同意,现在就都怪我了?
颜昭玲无奈的笑了笑,说实在的,她开始有些火气了。
“你一个人可着劲儿往前冲,拉都拉不住,劝诫的话全不听。我同阿糯的确是引荐了老师给你,但是你仔细想想,我们为何后来退出了?阿俏当时说的女学,同你主张的女学,是一样的吗?”
卢嫣没有说话,她们刚从宫中回来的时候,颜昭玲同高糯都是兴高采烈的,可是自打那次宴会之上,她忍不住说起新开的女学要学科举之道,女子也能够走仕途之类的话,先是颜昭玲,然后是高糯,全都退出了。
“阿俏说的是,如今时机未到,不能够开女科。但是可以办女学,办女学主要学琴棋书画,政论之类的经义,让那些想学的人去选学,不做强求,先让大家觉得女子学这些也是正常的事,形成一股子风气,然后等到开女科的时候,这群人或者说这群人的女儿们,不就可以来参加科考了吗?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准备。为什么要这样做呢?”
“这是因为阿俏知晓,这个世间的道有千千万万条,强扭的瓜不甜。想学的人,你给她提供了机会,她自然就会来了。”
“咱们女子的青春年华短暂,也就是在闺中之时,才能够上什么女学。你能够保证,你招来的那些贵女,在出嫁之前,就能够考科举?不能对不对,既然不能,那你说的什么女子考科举,要苦读四书五经,不是一句空话吗?”
所以才没有人来啊!
也没有人敢来啊!
被你这样一搞,只要来你书院的女子,别人就都会觉得,这人肯定是日后想要站在夫君头上拉屎的人啊!
还嫁的出去吗?
哪家的父母敢把女儿送过来啊!
颜昭玲说完,已经看到贺知易阴沉着脸站在门口了,她笑了笑,说道:“三弟,弟妹,我便先去看阿奶了。”
……
贺知春听完卢嫣的叙述,立马焦急的问道:“阿奶可醒了?她都一把年纪了,醒来之后,可还如常?”
年纪大了的人,一旦怒火攻心,很容易就出现什么歪嘴斜眼之类的中风症状,甚至日后都卧床不起。
贺阿奶是一个闲不住的人,纵使贺家已经家财万贯,她还是在自己个的后院里种菜养鸡。
贺家的人也没有人拦她,贺知礼还特意给她寻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,啥事儿也不敢,就帮她忙活那一亩三分地。
她在长安城,也没有什么至交好友,宴会什么的,也是从来不去。
种兰花是乐趣,种菜也是乐趣,贺知春觉得挺好的。
她若是在床上不能动弹了,还不憋闷死去。
贺知易摇了摇头,“无妨,已经醒过来了,某来进宫请太医,也就是想让他给瞧瞧,不然不放心。”
贺知春这才松了口气,冲着卢嫣笑了笑。
卢嫣有些讪讪的,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贺知春,咬了咬嘴唇,轻声的说道:“阿俏,对不起,我……”
贺知春点了点头,她才不会说什么没有关系,不是你的错之类的话呢!
卢嫣过去太顺遂,是应该受到一点挫折才是,不然她的胆子能突破天际。
卢嫣见贺知春没有说话,看向了贺知易,贺知易拍了拍她的肩膀,卢嫣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。
“云霞,劳烦你领阿嫣去看看花。”贺知易说着,看向了云霞。
云霞看了贺知春一眼,见她点头,这才领了卢嫣出去不提。
待卢嫣出去了,贺知易这才苦笑着扶了扶额头。
“某这真是……”
怎么办啊,好想哭啊,某这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!
前头一个要刺杀太子,后头一个看似聪明,实际上拎不清啊!
贺知春揉了揉眉心,“也是我的错,给了她女科的希望……”
贺知易摇了摇头,“某并非迂腐之人,她要是有那个本事,某绝不阻拦,只是可惜……”
不是助力,反倒是阻力啊!
贺知易只低落了一会儿,又打起了精神,“阿俏莫担心家中。某能够调教好那么多属下,还管不住后宅不成,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。三哥以后会管好她的。”
“那个归德县主,应该是隐太子的女儿吧,某之前不知晓阿嫣同她过从甚密。事到如今……若是某没有猜错的话,玄武门血色诅咒什么的,都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吧,你打算朝着隐太子后人开刀?”
贺知春一惊,贺知易当真是个聪明人。
贺知春点了点头,“隐太子有个儿子,藏在崔家,从崔五到崔九的年纪都有可能。旁支就更多了,但是因为这事儿同崔九祖母有关系,我倒是觉得嫡枝更加有可能。”
贺知易的食指动了动,“那抓了归德不是坏事,正好证明归德同郑观音有不臣之心,她们都敢谋杀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