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生辰送玉观音也是常有之事,大家瞧着崔老夫人如此激动,都有些不理解。
贺知春却是知晓,这是老夫人的心病。
崔夫人一瞧老夫人的模样,再看了看那观音像,顿时瞳孔一缩,难怪贺知春一直说她送的礼很有诚意,她竟然知道崔家的陈年旧事,而且还给办成了。
当年皇太后同崔老夫人算得上是手帕交,有一年太后生辰,崔老夫人便请了这么一尊观音像当做生辰贺礼送给了太后。
等送完之后,她才发现,这尊观音是有问题的,原来在雕刻之时,那个工匠不小心将观音的头给摔断了,虽然后来又修补好了,但若是仔细的看,还是能够看出破绽来了。
工匠将观音送过来之后,便自己个上吊自尽了。
崔老夫人十分的紧张,这若是让宫里头的人发现了,还不得说她居心叵测,诅咒太后?
可没有等她想着怎么换回来,太后就归天了,这尊白玉观音也就一直都放在她的库中,压根儿没有拿出来过来。
这事儿成了崔老夫人的一桩心病,生怕那一日有人发现了,给崔家招祸事。
崔老夫人想了想,还是低声道:“好孩子,你阿爹他……”
圣人知晓了,让贺知春送回来;圣人不知晓,贺知春自己求了这佛像,然后送回来,这二者是有区别的。
“九哥同我说的,旁人都不知晓。”贺知春笑了笑,“您且放心,我请智真大师重新加持了,这一卷经文也是大师亲手所抄,然后我请了供奉了佛祖三十年的师太一边诵经,一边绣上去的。”
贺知春虽然言语不详,但是崔老夫人已经完全明白,贺知春把这个玉观音请回来,又担心它当真是不吉利,已经请了大师化解,这样子她也不用担心,同皇太后一样的命运了。
这孩子当真是办事妥帖,连她心中最隐秘的担忧都考虑到了,那就是万一这个观音已经有了煞气,她请回来,自己会不会也同太后一样,一命呜呼?
崔老夫人说着,“你在长塘办的事,我替我侄儿谢谢你了,让他瞧瞧别人是怎么上进的,也比成日里走火入魔想要升仙的好。”
贺知春心中咯噔一下,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,你大侄儿该不会是好地主卢县令吧?
说曹操,曹操到。
贺知春一扭头,那个穿着穿着一身乌青前来贺寿的人,可不正是卢县令。
这就尴尬了!
我还想着让师祖去给你讲道呢!这么说起来,你同我师祖应当认识啊,那你那时候一脸激动的说我是崔道长的徒孙……还说自己入不了道门?
我忽悠你的事……你能不告诉崔家人么……
贺知春恨不得找个针线把自己的嘴给缝起来,叫你张嘴就吹!
卢县令先是贺了寿,这才神秘兮兮的对贺知春说道:“某感觉到了!多谢贵主指点!”
所以你感觉到了什么?
天地能量?还是将有一道天雷要来劈你?
贺知春颤巍巍的仰气脖子一看,除了房梁啥也没有瞧见啊!上头画得青松倒是绿油油的……
卢县令也仰头看了看,“贵主也感受到了吧?”
贺知春抿了抿嘴,这是该点头还是摇头,万一卢县令在诓骗她呢,她点头岂不是笑话?若是摇头,又显得自己不行啊!
贺知春想着,索性不点头也不摇头,故作高深状。
卢县令并没有追问,而是神神叨叨的走到窗边,一个人望天去了。
崔老夫人以手遮眼,眼不见为净,不然要气得少活两年!
贺知春松了一口气,在崔老夫人身旁落了座,撇了眼脸上红晕还没有退却的郑明珠,看得她越发的无地自容。
崔老夫人的表现,简直是啪啪啪的在打她和她母亲的脸。
崔夫人看着贺知春欲言又止,正想说话,却看到门口来了一大群人。
贺知春抬眼一看,顿时乐了,贺余领着贺家三兄弟来了,再一看,得魏王还有褚登善也都来了。
崔阁老还有崔九的崔将军原本在外间待客,见他们来了,亲自迎了进门。
贺余笑眯眯的领着贺家三兄弟给崔老夫人贺了寿,“些微薄礼,希望老夫人健康长寿。阿俏年纪小,若是有何失礼之处,还请多多担待。”
贺余说着,打开了一个木匣子,里头赫然用红线系着一对制好了的辽东老参,这玩意可遇不可求,哪家不是藏起来吊命用的,贺家竟然一次送了一对。
崔老夫人也动容了,“阿俏是个好孩子,我们崔家满意得紧。”
贺余笑了笑,也不自谦,他养的阿俏,可不就是好好好!
贺余送完了礼,笑眯眯的站到贺知春身旁,对着贺知春挤了挤眼睛,阿爹来给你壮胆啦!
贺知春有些哭笑不得,赶忙起身,让他坐了下来。
这时候魏王也上前来了,他是小辈,原本同崔九也是好兄弟,并非第一次来崔家了,送完贺礼也站到了阿俏身边。
褚登善一瞧,也跟着站了过去。
崔阁老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,有些无语,所以你们到底以为某家中是什么龙潭虎穴,还都来给阿俏撑腰了?
你瞧她那张铁嘴,还需要你们撑腰?圣人现在已经被她哄到找不着北了!
昨儿个从长塘回来,又说要立皇太女,这次就微妙了。房阁老和孙国舅强烈反对,英国公竟然甩开膀子支持,褚登善没有说话,却直接一跨步,站到了英国公身后。
要知道英国公那个人,魏王同李思文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