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如磐,巨硕无伦,大的仿佛要从天上砸将下来。
天穹罩在黑幕之下,清冷月色里,高崖黑如剪影,有通天般獠牙森白,无视了空间,刺向冻结的心腔。
死亡如寒冰,像深渊倒灌,把呼吸凝滞。
会死!
只要被獠牙刺穿一定会死!
黄土悚然,胸腹之间重创之后的伤痛已经感觉不到,悲愤于狩的死亡情绪也都烟消,每一处神经都告诉他危险,可想要挣扎,却连眼神都动弹不了。
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,滋味绝对前所未有。
“嘭~”
忽然感觉到一阵震动,这是除了绝望之外第二个感觉,眼前的秋月狼嚎统统扭曲不见,那根无可阻止之势穿透心脏的獠牙消失,黄土眼前的景色一阵模糊,恍惚之后,再次回到了战场。
只是情况已经完全陷入环境之前了。
以狩为中心,剧烈的爆炸将一大圈岩忍掀飞,黄土也未能例外。
身上除了胸腹重创的伤痛之外,微微有些麻痹,这感觉告诉黄土,将自己炸了个尸骨无存的狩,用尽了最后的力量破解了那个刺客的幻术。
“狩……”
翻滚着出去了很远,黄土已经凝固的伤口再次裂开,他半跪在地上,忘记了疼痛,只怔怔的看着狩爆炸的地方,看袅袅青烟随风而去。
身为自己要好的伙伴,血继限界的拥有者,狩居然就这么轻易又简单的死在了这场原本志在必得,也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偷袭之中。
一时之间,黄土不能接受,懵着,怔着,好像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哪里。
“嗷嗷嗷~~~吼吼~~~”
金光璀璨,带着丝丝缕缕殷红的远处,忽然爆发出狂暴的野兽咆哮,震动风雪,摇动天穹。
“可恶的红头,绝不放过你,绝对不,不~~”
守鹤恶意滔天,怨愤如洪的不甘咆哮之中,罗砂的金字塔上破开了一个洞口,已经半尾兽化的汉狼狈的冲破了封印,头也不回的向着土之国的方向逃窜而去。
“噗~”
封印被破,本就中毒加有伤的罗砂顿时吐了一口血,但却在脸色一白之后,咬牙竖眉狠狠的将想要趁机脱身的守鹤重新压制了回去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战场靠近罗砂的僻静角落,一处不知从何而来的深坑之中,犬冢獠捂着嘴闷闷的咳嗽了一串,脸色有些不好,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罗砂,似乎还在伺机而动。
在他的脚下,白丸半坐半趴,神色萎靡,昏沉的仿佛随时都能睡去一样。
这次偷袭,为了一尽全功,犬冢獠偷袭了狩,白丸冒险将需要协力的幻术月王协鸣独自发动,期望能够为犬冢獠争取到片刻时间,好将黄土一并解决掉。
然而狩毕竟是血继限界拥有者,而且还超越了普遍意义上的忍者境界,正走在迈向影级的道路上,纵然被犬冢獠偷袭,不但挨刀还负距离挨了一计雷遁,却仍然有压箱底的招数。
就在犬冢獠认为狩已经是个死人,正要动手除掉陷入白丸幻术的黄土之时,狩毫无征兆的爆炸了。
爆炸产生的破坏力全部分流给了他跟白丸,至于黄土以及周围一群都陷入了幻术的岩忍,反倒被掀的滚了出去。
白丸本来就是勉力发动的幻术,被自爆的狩挣脱就罢了,还被彻底打断,精神顿时就遭受到了重创。
而相比白丸,完全没有意料到狩这个高级龙套还能绝地爆发的犬冢獠,毫无戒备之下,生受了这次意外变故,虽然最后挺了过来,却也是五劳七伤。
“妈蛋,岩忍的家伙都是信绿教的吗?一个个动不动就玩自爆。”
眼睁睁看着罗砂憋着一口气,拼着重伤将守鹤重新封印,伺机在侧,本想捣乱的犬冢獠却只是稍微催动雷遁,就感觉浑身有股撕裂的疼痛彻心扉,不禁愤愤然骂了起来。
终日打雁,今天倒是叫雁啄瞎了眼。
“真是大意了。”
目送罗砂将守鹤封印,脚步虚浮的把金字塔化成一个坛子拎走,犬冢獠有心上去来上一下,却心有余力不足,只能愤愤之后转为自责。
“这场仗打到这份上,也是到尾声了。”
罗砂一步一踱,带着些踉跄,提着封印守鹤的坛子重新回归了砂忍的队伍,犬冢獠看着蠢蠢欲动却像估计着什么的样子,在回头瞅了一眼已经惊愕大于愤恨的岩忍,叹息了一声,伺机无望之后,心里一口气泄去,顿时就软了下来。
罗砂的情况很不好,没有了战斗余波扫荡,风雪呼啸着将他淹没,让他每一步前行都看上去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。
“风影大人威武!”
“罗砂大人无敌!”
“砂忍必胜,必胜,必胜!”
只是已经绝望的砂忍见到他以一敌二,出手只一招就封印了守鹤的同时,还吓的先前杀神一样纵横无敌的汉逃之夭夭,顿时就像找到依靠,有股绝地反生的感觉,心间一口恶气统统化作喧天的欢呼声。
“千代长老,海老藏长老,请带着我们风之国英勇的战士撤退吧。”
把手里的坛子交给担忧着前来探看的马基,罗砂赛雪欺霜般刷白的脸庞木着,看不出表情,宛如被风雪冻僵。
他的话,在砂忍喧嚣的欢呼中,比如刀的朔风还利,比漫天的大雪还冷,将人浇了个透心凉。
欢呼喧哗戛然而止。
“我们走。大蛇丸你别拦着,否则我就直接再把守鹤放出来!”
千代阴沉着,却毫不拖泥带水,用牛头傀儡